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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我都跟不同的對象面試,一張桌子兩個人對坐,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兩人花個半小時到一小時聊聊天。如果場景換成了咖啡廳,看起來不是像約會就是相親。

可惜這是面試,不是談感情。被帶進 COC 的辦公室裡,想得到對方的心,除了你自己之外,也沒有別人可以幫你。

坐下來的兩人一臉尷尬的互看三秒,其中一個僵硬的說:「呃......那我們就開始吧。」這是我最討厭的一種狀況。你這種開頭,要我怎樣接下去?
「好的,寶貝,咱們一起來吧!」(伸頭縮頭都一刀)
「討厭,你怎麼這麼直接呢?」(忸怩害羞貌)
「你先吧,今天讓你表現。」(裝大方,但腦袋一片空白)
「既然你這麼說,那我先上了。」(叫我第一名)

坐下來的兩人自然的看著窗外,其中一個說道:「今天天氣真好呢!」儘管匹茲堡狂風暴雨,室內的氣氛都要營造成加州陽光。聊天氣根本就是八零年代的老套,一陣睡意撞得我眼冒金星,但還是打起精神來應付:
「噢,寶貝,你看看這陽光,簡直是為了你而生的。你真是太完美了。」(睜著眼睛說瞎話)
「嗯,我什麼都沒看到,我眼裡只有你。」(諂媚最可恥)
「呵呵呵,你真愛說笑,天氣有點陰呢。」(千萬別說反話,拒信過兩天就到了)
「耶?天氣是今天的第一題嗎?我沒做功課耶。」(狀況外?)

坐下來的兩人交換了眼神,其中一個說:「還習慣學校忙碌的生活吧?」好高檔的開頭,不動聲色的把話題帶到面試上,真乃牛人也。
「學校好,生活很有趣,參加好多活動,功課完全應付自如,同學都愛我。」(粉飾太平)
「學校還滿忙的,功課有點應付不來,面試是我唯一的娛樂。」(狗腿有用嗎?)
「學校忙得快死掉,面試還好,我不知道有什麼功課。」(找死啊你)
「我只專注課業,要不是為了來跟你面試,我也不會翹課。」(天才白痴一線間)


無論開頭怎樣,對面那個男孩一定得問清女孩的生辰八字跟家世背景,才能回家跟媽媽交代,問題雖大同小異,但是問法也各有不同。有的男孩講話像機關槍,每題控制在一分鐘之內,不問完 50 題誓不罷休,從你國小上過的自然課,一直問到未來二十年的人生大計,女孩哪一題多說兩句,他馬上扔給你一雙衛生眼,嚇得妳噤若寒蟬。

有的男孩拿著事先準備好的講稿,先誓師,再北伐,光是誓師講稿就落落長,等到開始北伐,兵馬早就筋疲力盡,要不是看在你是面試官不得不極力忍耐的份上,女孩十分鐘前就想翻桌走人。

有的男孩開頭熱情如火,除了八卦,其他什麼都能聊,而且就算你只是講一些小時候過年放鞭炮那種雞毛蒜皮小事,對方也會驚呼連連:「真的嗎?真的嗎?你真是太棒了。」但是往往這種拒信也來得特別快,讓你不得不懷疑對方是不是影劇系出身,夾雜十幾年百老匯舞台劇經驗。

有的男孩像冰箱,跟他對坐只覺得冷;有的男孩專門打破砂鍋,不問到精采大結局他死不放人。最怕的是那種會考 Technical questions 的,或是那種愛考 case 的,每次那種男孩都帶著邪惡的笑容,好像不考倒你他就不姓X,真想槌他一拳。

兩個星期面試覺得自己像是看盡人生百態,找工作比找老公還難。同儕之間大家互相哀嚎景氣差工作難找,但是總還是可以看到那眾多面試官們同時跟某個應試者招手,看著別人 Offers 拿不完,沒事還會在你面前感嘆「每個都好,要選誰呢?」 真有一種『新娘不是我』的淡淡哀愁。

算了,也許下一個男孩會更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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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稚齡姐姐的五腥跪婦日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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