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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今天開始,是我在公司工作的倒數兩個星期。

和平時沒什麼兩樣,我開著車子,一路上聽著CD,從高速公路下到交流道,走過小鎮的市區,抄進住宅區的小路,再轉上大路。拐進公司的停車場,我有自己專屬的位子,熟練的甩尾、倒車,分毫不差的停進該停的格子中。

這是我每天開始工作的第一步。

早上七點半的停車場,多半只有我那一台車,於是慢慢的我的車子成為指標,來得晚的同事只要看到我的車,就知道他們進辦公室時,將不會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。然而我最喜歡享受的,卻是清晨的那份孤單,在這個無人的七點半,我總是上網看看或回覆傷心咖啡店的文章,登錄 MSN 跟幾個網友聊聊天,或是泡杯熱茶/ 熱巧克力讓自己提神,或是烤個麵包配上廉價牛油,思考今天的工作應該完成什麼進度。

第一聲早安如果來自老闆,就表示愉快的自閉生活從現在開始告終;如果來自其他同事,就表示至少有50%以上的機會可以繼續把自己關在 cube 裡,粉飾太平。

八點到十點,是雜務時間。我喜歡把一大堆簡單或亂七八糟的工作排在這個時候解決,多半是大大小小的報表,或是一些簡單無聊的資料下載。因為早上頭腦比較清楚,很多前一天沒搞懂的問題早上想一想就莫名奇妙的解決了,效率奇高無比。

十點到十點半,是八卦時間。這時候許多同事們就像是出巢的鳥兒一般,嘰嘰喳喳的收集情報跟資訊。如果這時候我收起那付自閉兒的本性,跟同事們裝麻吉的話,往往可以套出許多公司的大小秘密。

「你知道克里斯要轉行到 IT 部門去工作了嗎?」尼克壓低聲音。

秘書芭芭拉眼睛睜得大大的問道:「喔......真的嗎?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?」

尼克東張西望了一下其他地方,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附近偷聽以後說到:「上星期總行的人邀他去吃飯,那其實不光是個普通飯局,而是個面試。」

「是嗎?」芭芭拉狐疑的問道:「那老闆巴比知道這件事情了嗎?」

「知道了,但是他暫時還不想放人,所以這件事情成了機密。」阿曼達在一旁插嘴。

「阿曼達,你也知道這件事情?」尼克與芭芭拉吃驚得同聲問道。

「當然囉!」阿曼達可是老闆的心肝寶貝,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逃出她的耳朵:「而且啊,老闆希望克里斯可以留久一點,所以正在跟 IT 部門協商,克里斯的身價也因此水漲船高。」

「他薪水可以漲多少?」尼克不安的問道。

「不知道,」阿曼達聳聳肩:「預計會漲 15% 以上吧?喔,不,可能是20%。」

「你們都猜錯了。」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:「其實只有漲12%左右。」

眾人回頭一看,原來是克里斯。

難怪我說這個公司不會有秘密,因為大家都單純的自己招了,就算一開始不招,也會因為八卦會議的不斷舉行,被迫出來澄清那傳越誇張的結局。

十點半到一點,是彌留時間,當所有人工作負荷越來越大,只要十二點一到,所有人就像是賽馬場裡衝出護欄的馬兒,頭也不回的各自覓食。而我習慣等到大部分的工作做完才吃午餐,到那時往往都已經一點半了。

兩點十五分,我開始工作,有時是在幾個不同報表之間遊走,尋找遺失的會計資訊,有時候是打電話,請對方即時傳真報表。下午的時光因鬆懈而浪漫,因五點即將來臨而愉快,我不但 Thank God it's Friday,同時也 Thank God it's Five。

然而這樣的週而復始,即將在兩個星期後劃下句點,現在的我可能會很期待米蟲生活的來臨,然而我相信,在過去的九百二十八個日子裡,肯定有什麼東西是我捨不得的。

只是現在,我還沒想清楚......


延伸閱讀:便當的秘密


原文出處: 九百二十八個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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